台大急診

午夜時分的兒科急診室,連空氣都靜謐了,有別於轉角外其他科的喧嘩....

        晚上十點半，原本已入睡的蓁蓁突然狂哭，不論媽媽怎麼哄都無法停止哭泣，連祭出蓁蓁最愛的奶奶都沒有用，甚至還極力抗拒，最後，吐了全身都是。幫蓁蓁清洗時，發現嘔吐物中有二個一節食指大的怪異物品，黑黑的、黏黏的、有彈性，看起來很像海參。這時，蓁蓁是不停狂哭，很難安撫，媽媽用揹巾將蓁蓁揹著安撫，她才睡著。
        睡夢中的蓁蓁不停地發出「嗯」的聲音，這聲音以一秒一聲的頻率持續著，大約睡了五分鐘，蓁蓁蓁又開始狂哭，安撫睡著後，「嗯」聲仍不見消失。就這樣重複著狂哭、安撫，媽媽愈想愈不對勁，難不成還有東西卡在食道或胃腸裡，才讓蓁蓁這麼不舒服嗎？？
        十二點左右，媽媽決定帶蓁蓁到婦幼急診。婦幼的醫生看了蓁蓁的狀況，認為異狀物沒有卡在食道，但是肚子裡不知是否還有，他原來要開Ｘ光單，想了想後，建議我帶蓁蓁去台大，他說婦幼設備不足，萬一照了Ｘ光片後，還要照胃鏡，仍必須轉院，還是去台大好了。
        憂心十足的媽媽，立刻聽從醫生的建議，前往台大醫院。完全忘了之前在台大急診不愉快的經驗。騎著機車行駛在偌大的羅斯福路上，半夜一點，整條大馬路空蕩蕩的，偶爾幾台車擦身而過。懷中的蓁蓁持續以「嗯」聲表達她的不舒服。
        到台大急診室後，得先在一旁等待「檢傷」，我們足足等了十分鐘以上才輪到，深夜的台大急診室還是挺熱鬧的。檢傷時才發現蓁蓁發燒了，耳溫38.3度。掛好外科後，便到外科門外等待。
        幫蓁蓁看診的應該是實習醫生，他問了我情況，我將告訴婦幼醫生的話重新再復訴一次給他聽，他從頭到尾沒有摸到蓁蓁的身體，只看了蓁蓁的臉。聽我說完後就進入外科醫療室與主治醫生討論，大約五分鐘後出來。
        他說主治醫生認為蓁蓁還可以喝奶，應該沒有大礙，異物會自己排出來，不需要擔心。還說小嬰兒會哭鬧抵抗，若要做檢查必須全身麻醉，媽媽應該不會希望小孩全身麻醉吧！！
        其實聽了前面那段話，我大概就懂了，他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回家了，小孩沒事！問題是蓁蓁明明就很不舒服，而醫生只聽我講，根本連看一下孩子的狀況都沒有，就要我們回家，媽媽心裡很不滿，而「全身麻醉」那四字聽起來真像在恐嚇人啊！
        就回家吧！到結帳台批了價，不用付錢！嗯，看外科，從頭到尾都用對談的（又不是在看精神科），如果還要付費就太過份了吧！
        媽媽腳正要跨出急診室大門時，本來在睡覺的蓁蓁又開始吐了，連續的作嘔拉回了媽媽的腳步。媽媽決定蓁蓁還是得看醫生，只是要換科別。
        媽媽向結帳台的先生求援，問他可以改看內科嗎？他說不行，內科只看十八歲以上的成人。內科不行，看小兒科總可以吧！可以，但是得再檢傷一次，而且我們排在第四個。我都快急瘋了，真搞不懂這大醫院在做什麼，為什麼改看小兒科還得重新檢傷呢？不過，這位先生人挺好的，他知道我很急，所以直接去檢傷處幫我掛小兒科。
        小兒科的氛圍與其他科大不相同，感覺寧靜祥和多了！
        媽媽向小兒科的實習醫生說了蓁蓁的狀況，她檢查了蓁蓁的肚子後，決定幫蓁蓁照Ｘ光。
        站在Ｘ光室外等待時，睡夢中的蓁蓁持續以「嗯」聲表達她的不舒服，一旁的義工對著我說：「這個小朋友好像很不舒服。」我點點頭。是啊，旁人用聽的都知道這孩子不舒服，真不懂外科醫生在想什麼，我只能怪自己掛錯科了！
        小嬰兒照Ｘ光需要全身麻醉嗎？答案是不需要，只要有一位大人在旁邊陪同，安撫情緒，壓住手腳即可。
        Ｘ光照出來的結是蓁蓁肚裡沒有異物，但有許多大便，被一顆較硬的大便堵住了。小兒科的處理方式是先幫蓁蓁退燒，再幫她灌腸，先排除這些不舒服後，再看狀況。還好，蓁蓁在退燒及灌腸後，不再發出「嗯」聲，也會笑了。媽媽這才能放心的離開台大醫院，離開醫院前，結帳台的先生問了我蓁蓁的狀況，媽媽全心全意的向他表達感謝之情，真的很感謝他的幫忙。
        步出台大醫院，媽媽看了看手表，三點二十......
        回到家，三點五十....

ＰＳ.爸爸也很辛苦，半夜被媽媽挖起來，送尿布來醫院，不過，爸爸也很天才，居然還帶了相機給媽媽，難不成要我拍下蓁蓁被灌腸的照片嗎？一手扶蓁蓁的身體，一手推捏著蓁蓁的屁股，我已沒有第三隻手可以照相了....